三位“大师”育出一朵“奇葩 ”
人的一生遇到好老师可谓是一种幸福。如果一个人在人生的每一个重要阶段都得到名家大师的亲授提携,那又是怎样可遇而不可求的际遇?段进就是这样一位幸运儿。
段进本科和硕士均就读于天津大学建筑专业,硕士阶段开始研究小城镇,师从建筑大师彭一刚院士。硕士毕业的时候,彭先生希望段进留在天津大学,可此前,渴望回到家乡的段进已经被江苏省建筑设计院提前录取。因此,他婉言谢绝了恩师的挽留。了解爱徒的彭先生说,“我觉得你还是应该一边研究,一边设计,我介绍你到南京工学院(东大前身)齐康教授那去吧”。这样段进有幸成了齐康院士的学生和助手。
来到东南大学,段进边教学、边研究,在齐康先生指点下,他开始专门研究城市。读博期间,段进有机会被派到比利时鲁汶大学学习。赴比利时之前,齐先生对他说,你要研究城市化, 中国接下来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城市化!这实际为段进确定了今后研究的方向。碰巧,段进在比利时的导师汉屋修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研究非洲问题的首席专家,鲁汶大学人居学研究中心主任,也是著名的城市化专家,他认为,要把城市化问题研究好,首先要研究发展理论。于是,那段时间段进恶补发展理论和国际最前沿的城市理论,不仅大大拓宽了学术视野,而且为今后的研究打下坚实的理论基础。回国不久,做博士论文时,齐先生认为段进还需要一个能在宏观上把握资源环境与经济发展关系的指导老师,于是把段进推荐给中科院南京分院的沈道齐研究员,沈先生是国内经济地理方面的著名专家。所以,严格地说,段进的博士指导教师一共有3位,他们都是各自领域的“大拿”。
“空间”理论的忠实追随者
1992年,他在回国伊始就提出了中国的城市规划研究要有“城市发展观”的概念。后来又重点研究空间城市发展理论。所谓的“空间”指的是人在城市中的居住环境;“发展”则是在城市规划中要注重人与环境的关系。他发表了一系列论文推进了我国城市空间理论研究;主持出版了一套关于城市空间理论的系统专著,目前已经出到了第7本;在我校成立了国内第一个城市空间研究所,并承担了许多重大规划项目,使这一理论在实践中得到检验。经过多年的持续研究,段进已经成为我国“空间”理论学派的代表人物之一。
段进认为,做规划最重要的是要把理念落实到具体的空间设计上。比如,最近昆明要规划建设空港新城,旨在离昆明主城21公里的地方建一个方圆160平方公里的全国第四大国际机场和新城区,如何规划这块地方,空港新城的形态是什么样子,它与老城区有什么关系,在昆明未来发展中扮演什么角色都是必须考虑的。段进和他的团队凭借先进的规划理念和新颖超前的设计,充分利用该地的各种资源,提出了“两城一带”的构想,即是建设一个国门空港城,也就是成为西南地区面向东南亚的主要航空港;建设一个环境优美宜居的生态休闲城;再就是建设一个临空产业带,重点发展跟航空相关的产业,成为拉动昆明新一轮发展的引擎。最终,这个规划方案打动与会评委,从众多应征方案中脱颖而出,获得第一名。从如此众多国内外著名设计机构中胜出实属不易,也为我校赢得了很高的荣誉。
用“织补”的手法规划城市建设
在城市建设改造中,如何尊重城市历史和自然机理,处理好建设城市与保护生态的问题,是目前城市规划中的一个突出问题。段进提出了自己“织补”理论,并将其运用到南京南站及原大校机场的规划中。在江宁区和南京主城中间有一块“空洞”,这个“空洞”就是大校机场。多年来,这个“空洞”阻隔了主城与江宁的联系,从主城到东山只能从宁溧路和机场高速绕过去,其它地方都不通,严重影响新城区发展。现在大校机场搬走之后,许多人都急切希望补上这个“洞”,在原址建这个“城”那个“城”。为了补好这个“洞”,南京市政府组织了一次规划投标。
段进也受邀参与了此次招标,通过研究他发现,大校机场这个“洞”的存在对于南京有一个很大的好处。这个“洞”和沧波门地区连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从沧波门、中山陵到大校机场的自然风道,与南京夏天常刮的东南风向一致。通过热岛分析,段进发现与其他大中城市相比,南京的的热岛只是一些零散的碎片,没有形成大块,而现在南京的夏季气温与历史同期及其他兄弟城市比都不是很高,可能原因亦在于此。于是段进提出,大校机场搬迁以后,这个地方原来的生态功能不能丢。他主张至少要留一平方公里的生态绿地作为生态走廊。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这无疑会牺牲一些眼前的经济效益,而换取的却是长远的生态效益,对城市的可持续发展,对南京生态建设有着无法估量的价值。在规划过程中,段进还反对大拆大建,把已经形成的居民小区、河流池塘尽可能保留下来,重点放在打通交通瓶颈和做好不同功能区的空间落实。他提出“小地块”、“密路网”设计理念,追求宜居方便,生态良好,认为这个特点最适合创意产业的人进行交往。他还想方设法地把原机场跑道留下来了,对它进行了新的功能设计,他说机场跑道建得非常坚固,炸毁它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同时,这是一个城市历史的记忆,因为这是南京最早的机场,也是中国最早的机场之一。
关于“织补”理论,段进打了个通俗的比方,就像如果衣服上面有个洞,不是简单地打一个补丁上去,而是按照原来的机理一点一点地补上去,这既不破坏传统和原有的自然形态,又完善了功能,可以发挥城市最大的效用。
高铁时代带来城市地位的“重新洗牌”
火车南站(高铁站)和大校机场离得很近,这一块十几平方公里的土地,对于南京来说弥足珍贵。段进用“空间句法”理论分析了这两块地在南京未来发展中的作用。他认为,过几年中国将会进入高铁时代,根据国外的经验,高铁的服务范围大概是500公里,而传统铁路的服务范围不足200公里。高铁时代的来临伴随着城际铁路的贯通,人们的出行规律将会发生很大变化,高铁沿线城市的地位将会因此“重新洗牌”。高铁时代的到来会让一些城市更加发达,把各种资源“吸进来”;而另一些城市也可能衰落,因为原有的资源被“吸走了”,也就是说被“边缘化”。
段进认为南京将会是一个“吸进来”的城市。首先,南京南站是京沪高铁线上最大的火车站,在华东地区,南京的出行方向最多,高铁建成以后,南京将会成为我国东西南北大交通的交汇点。到那时,从南京到武汉和现在到上海一样方便,通过城际铁路到上海、杭州、合肥、安庆等周边城市都只要一个小时,真正形成一小时都市圈,到那时南京将会变成中西部经济圈和长三角经济圈的一个交汇点,成为未来南京主城区的第三个中心。如何充分有效发挥地域优势和综合交通枢纽的优势,真正做到方便、集约、高效,这是段进在规划设计时重点考虑的。如在原来的方案中,火车南站的地下部分将会被土填埋起来。在段进等人的努力下,这一块没有被填埋起来,而是被架空了。所有长途车辆、市内交通车辆等可以全部放到高架站台下的地面部分,也就是说从高铁下来就可以进长途车站、公共汽车站,再往下就是地铁,另外,机场轻轨也与南站相连,真正做到“零换乘”。到那时,人流物流可以很方便地从各个方向汇聚到南京,也可以最快的速度疏散辐射开来,南京南站将会真正成为城市的综合交通枢纽,成为南京未来发展的生长极。(石 鼎 唐 瑭 )